昔有东京题梦华(散文) 17汉教 钟敏
《东京梦华录》有感
发布人:高梦琪  发布时间:2020-09-14   浏览次数:164



幽黄的灯下,书页俨然翻开,密密的字在纸上跳跃,案头的人伏桌而眠,梦里温酽。醒来目光所及之处却是熙熙攘攘,人声鼎沸,远处汴水悠悠。

穿越千年的我,初见到这座城,只见华灯初上,月光如半明半灭的烛火点在路上,合抱的大树枝丫繁盛如花。坐着马车,漫无目的地转着,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和铺子前吆喝着的小贩,每个人都好似一点还存在着的缓缓的光,在这座如同灯笼的城中聚拢。不需要多么热烈,也不要多么冷淡,只是温文尔雅的坐着,透过模模糊糊的灯花,看着婆娑的世界。

东京,东京,我一遍遍重复当时的姓名,好像就能看到那时的辉煌。汴水之上,是十丈城墙,内外杨柳依依,粉墙朱户。东京……东京是什么?是朱雀门外街巷的柳陌花衢,新声巧笑;还是东角楼街巷的勾栏酒肆,箫鼓喧空;是相国寺的珍禽奇兽,饮食果子;或是满目青楼画阁,绣户珠帘;是雕车尽驻于天街,宝马争驰于驿路,也是金翠辉煌,罗绮飘香。

东京城承载着千年的历史,据说现今开封之下,有六座曾经的城池。它们一层一层地堆叠,低低地倾诉着当年的繁华与落寞。宋国至钦宗即位,历一百六十余载,承平日久,物阜人杰。在开封的街头,小而精致铺子,古而秀丽的小店比目皆是。白练翻飞,意气风发的少年,正歌尽饮东京酒;晓风徐徐,含情脉脉的女子,弹罢御街又折柳。千年前,有个叫张择端的男子,自山东乘船而上,用手中的丹青纸笔,描绘了当年那段盛世繁华,那时的天上人间。一辆辆马车,一条条河流,一个个行走的人……好像就在当年那个男子的手中,一点点定格在那水墨之间。

若岁月一直静好,现世也如往昔安稳,该有多好。太平盛世的表象之下,谁又能想到,女真的铁蹄踏踏,来的那样快,打碎了那场千秋大梦。半丈城池,一朝破碎,化为断壁残垣,淹没在汴水之中。过往的繁华,化为云烟,掩在泥土之下。多年之后,有个叫姜夔的词人,途经战后荒凉的扬州,发出黍离之悲,写下一曲《扬州慢》。若是他到了曾经四海扬名万国咸通的帝都东京,见了那断壁残垣、废池乔木又会有怎样的亡国之痛呢?靖康之变,东京荒废,迁都临安,自此盛极一时的东京开封湮灭在历史之中。人成故人,国成故国,萧瑟不可回首,使当时多少文人墨客、仁人志士心之悲怆,又有多少原本安居乐业的北宋遗民泪尽胡尘。

又是多年后,有一个叫孟元老的人,他在偏安一隅的南宋王朝,做了一场华胥之梦。梦里,他还是个孩童,多情的词人在汴水之上吟风月,把浮生浅唱。他满怀对东京的心动与怀想,他一笔一笔写下一本《东京梦华录》。